村长惊恐地瞪大了双眼，仿佛见了鬼，被她吓得打了个寒噤。
就连身下的长凳都被他挣得剧烈晃动了一下。
衙役们目睹村长的这般反应，皆面露惊愕之色，心中满是不可思议。
村长的那些同党们像个旁观者，清楚地看到了他眼中的恐惧。
他们皆是身经百战的人，各种酷刑都曾亲身体验过。
村长作为他们的头目，更是训练时的楷模。
没有人比他们更清楚村长的承受力，可如今，村长却在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身上栽了跟头。
这一幕，无论怎么看，都让人觉得匪夷所思。
“村长，说说吧，你究竟叫什么？”夏清宁直起身，目光冷冽地看着村长，再次问道。
村长重重地喘着粗气，仿若刚刚从鬼门关走过一遭，重新活了过来。
此刻，听到夏清宁的声音，他只觉得仿若魔音入耳，恨恨地瞪了“施暴者”一眼，作势就要咬舌自尽。
一直在旁边冷眼旁观的宋千俞眼疾手快，立即卸了他的下巴。
“想死？那也要看本殿答不答应！”
九皇子语气森冷，仿若掌控生死的阎王。
随后，他吩咐衙役对抓住的余孽进行搜查，确定他们身上没有藏毒后，逐一卸掉他们的下巴，以防他们自杀寻死。
夏清宁见他们油盐不进，无奈地决定放弃对这些硬骨头的审问，转而从余下的村民入手。
素素成了他们的首选询问对象。
在询问过素素和其他桃柳村的村民后，他们大致拼凑出了藏在这个村子背后的过往。
这个村子起初确实是由一群流民汇聚而成。
七天前，村长率领这群群恶徒闯入村子，见人就砍。
尤其是青壮年，无一幸免。
屠杀过后，他们留下的大多是女人或者上了年纪的老人。
这些恶徒堂而皇之地霸占原本村民的住宅，甚至丧心病狂地强迫素素等人与他们“组成”新的家庭。
一开始，素素等人也曾试图偷偷报官，可还没等他们走出村口，就被抓了回来。
迎接他们的便是一顿惨无人道的毒打。
从这之后，暴徒们仿若找到了新的“乐趣”。
他们稍有不如意之处，就对素素等人拳打脚踢，肆意欺凌。
夏清宁询问起那些被屠杀村民的尸体下落，可素素等人皆是一脸茫然，纷纷摇头表示不清楚。
宋千俞听闻他们的这番说辞，想起在陈序藏身的荒宅中看到的那数百具尸体。
“清宁，荒宅。”他微微皱眉，轻声提醒道。
经由他这么一提醒，夏清宁恍然大悟，她悄悄走到宋千俞身边。
“你说我们要不要让他们去认尸啊？荒宅中的尸体不少，若真的是村民，也好让他们入土为安。”
宋千俞微微点头，看着被抓的这些私兵，不禁有些头疼。
“府尹，你把人全都关进大牢，好生看管，若是让人跑了，我唯你是问！”
他转头看向京兆府尹，语气严厉地命令道。
京兆府尹听到这命令，心仿若掉进了冰窖，凉了半截，他苦笑着接下命令。
不管是认尸还是后续的行动，天黑总是诸多不便，他们担心其中混迹着漏网之鱼。
于是把整个村子的人关进了大牢。
翌日，天刚蒙蒙亮，夏清宁和宋千俞便马不停蹄地赶回了京城。
“九皇子，我寻思着再去大牢试试，说不定能从那些囚犯嘴里抠出些有用的线索来。”
宋千俞回想起夏清宁惩治恶人的那些手段，嘴角微微上扬，几不可察地点了点头。
“好，我带人去荒宅认尸，看看能不能有所发现。”
二人商议妥当，便分道扬镳。
夏清宁径直朝着大牢奔去。
一路上，她心里暗自盘算着：与其一个一个地慢慢审问，倒不如广撒网，多管齐下。
她就不信了，这些人都像村长那般嘴硬，可以死扛到底。
一到大牢，夏清宁就雷厉风行地吩咐狱卒准备桑皮纸和遮光的黑布。
她打算用“贴加官”和“滴水刑”来试探一下这些囚犯的抗压能力。
果不其然，大部分人的心理防线不坚固，在刑罚的威慑下，他们吓得哆哆嗦嗦，嘴里乱七八糟地交代了一些内容。
夏清宁仔细听着，将这些碎片化的信息在脑海中大致拼凑了一番，最后得出了一个初步结论。
在山寨失火之后，李先生觉得他们人多目标大，容易暴露，便果断决定让众人分头行动。
其中，吴启，也就是那个村长。
他奉命带领这一拨人留在京城附近，负责暗中打探京城里的各种消息，以便随时向李先生汇报。
为了行事方便，他们干脆一不做二不休，直接鸠占鹊巢，“取代”了原本村子里的人。
吴启作为队长，负责与李先生联系。
至于他们杀人之后的那些尸体，据说是吴启联系陈序帮忙处理的。
至于具体的处理方式和地点，这些人不清楚。
此外，还有人在慌乱中，透露出一条至关重要的线索。
陈序没有死，只是受了重伤逃了，据说是去投奔李先生。
眼见问不出更多有用的消息，夏清宁朝着牢头招了招手。
牢头见状，诚惶诚恐地迈着小碎步，一路小跑着来到她身边。
“小郡主，有、有何吩咐？”
夏清宁察觉到他态度异样，不禁微微皱眉，下意识地转身环顾了一圈。
这一看，她才发现周围的其他人看向自己的眼神中，竟带着畏惧与崇拜。
她心头一疑，当余光瞥见那些刚刚用过的刑罚器具时，瞬间恍然大悟。
“哼，就这么点胆子？”
夏清宁轻轻嗤笑了一声，随后神色冷峻地吩咐牢头。
“给我看好这些人，若是有人逃走，这些刑罚说不定就会招呼到你们身上……”
不出所料，狱卒们闻言浑身猛地一抖，点头如捣蒜，不迭声地应承下来。
看着他们那副颤颤巍巍的模样，夏清宁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，心满意足地离开了监牢。
就在夏清宁和宋千俞忙着彻查平王党余孽的当口，朝中却平地起惊雷，发生了一件大事。